第47章 星尘的圣歌与静滞的裂痕(第2/3页)

    残存的帝国舰队，如同扑火的飞蛾，引擎喷射出最后的光芒，义无反顾地撞向那片死寂的灰色。无畏级战列舰“英灵殿号”冲在最前。
    舰桥内，卡伦司令官（他的意识在堡垒陷落前通过紧急逃生舱转移至此）看着舷窗外那不断逼近的、如同凝固胶质的灰色空间。时间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思维变得粘稠无比。他甚至能“看”到前方一艘巡洋舰撞入灰色边缘的瞬间——它的引擎光芒瞬间凝固，舰体姿态定格在冲锋的刹那，如同琥珀中的昆虫。
    “为了……人类……”卡伦的意识发出最后的嘶吼，“撞击！”
    “英灵殿号”庞大的舰首，狠狠撞入了灰色的静滞之海！
    轰——！！！
    没有爆炸的巨响。只有一种沉闷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规则呻吟！
    撞击点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那不是能量爆炸的光芒，而是空间结构在巨大动能冲击与静滞规则对抗下，被强行撕裂、扭曲时泄露出的……维度裂隙辉光！
    “英灵殿号”的舰首在撞击的瞬间就开始……凝固！厚重的装甲如同融化的蜡烛般失去活力，被拉伸、塑造成怪诞的几何形状！但撞击产生的恐怖动能，如同砸向冰面的重锤，在静滞的壁垒上，硬生生砸开了一道……短暂存在的、扭曲的时空漩涡！
    就在这漩涡出现、静滞规则被短暂扰乱的亿万分之一秒内——
    嗡——！！！
    来自第七星区四面八方、尚未被污染的星域，数以百万计的超空间广播阵列，在同一时刻，将接收到的、最原始的、充满混沌与无序的……宇宙背景微波辐射噪声，以最大的功率，聚焦投射向了污染核心——那道被撕裂的时空漩涡！
    没有信息，没有意图。
    只有最纯粹的、宇宙诞生之初残留的……混沌之音！
    这无形的、由亿万种频率混杂的“噪声”洪流，顺着“英灵殿号”以生命为代价撕开的裂缝，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灌入了静滞宇宙泡的内部！
    静滞宇宙内部，永恒的寂静第一次被……打破。
    不再是归墟意志自身的脉动，而是来自外部宇宙的、无穷无尽的、充满“变化”与“无序”的……混沌噪音！
    这噪音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归墟意志那追求绝对纯净的核心！
    暗金手臂猛地一震！掌心凝聚的、准备再次净化外部宇宙的规则力场瞬间溃散！构成手臂的暗金光芒内部，几何光流疯狂地扭曲、紊乱！归墟奇点核心，那冰冷的暗金光芒剧烈地闪烁、明灭！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无序信息熵冲击！」
    「来源：外部宇宙……背景噪声！」
    「冲击强度……超越逻辑阈值！」
    「核心静滞场……稳定性……急剧下降！」
    冰冷的警报在归墟意志的内部洪流中疯狂尖啸！那点被渡鸦晶体撕裂、后来被“英灵殿号”撞击扩大的规则裂隙，在这汹涌的“噪声”冲刷下，如同被酸液腐蚀的伤口，开始剧烈地……震荡、扩大！
    裂隙边缘，那些原本被强行抚平的、光滑的规则壁垒，在“噪声”的冲击下，重新显露出狰狞的、充满逻辑断层的锯齿状裂痕！裂隙之外，真实宇宙那充满“噪声”的混沌光影，如同探照灯般，穿透了越来越大的裂口，刺入这片永恒的静滞之地！
    暗金手臂疯狂地挥舞，试图重新凝聚规则力场去堵住裂隙，去“净化”那涌入的噪声。但每一次凝聚，都被汹涌的、无穷无尽的混沌噪声瞬间冲垮！
    归墟意志第一次“感受”到了……混乱。一种源自存在根基被无穷“无序”疯狂冲刷的、冰冷的逻辑眩晕！
    而在那不断扩大的裂隙边缘，一颗微小的、闪烁着微弱暗金光芒的……多面晶体碎片——那是渡鸦晶体湮灭时崩飞的一角，一直嵌在裂隙的规则断层中——在接触到外界汹涌的“宇宙背景噪声”的瞬间，其内部残留的最后一丝逻辑余烬，如同火星落入油海，骤然……被点燃！
    一段被压缩到极致、属于渡鸦核心逻辑的、关于“动态平衡”与“可控熵增”的冰冷公式，在这内外夹击的混乱噪音中，被强行激活、放大，如同一个不和谐的音符，被混入了宇宙的混沌圣歌，狠狠地……刺入了归墟意志那正在剧烈动荡的核心逻辑！
    轰——！！！
    静滞宇宙内部，那由几何平面构成的“地面”，以那道巨大的规则裂隙为中心，如同破碎的镜面，瞬间蔓延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