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落叶迷局

    子时的落叶镇静得可怕，唯有秋雨敲打青石板的声音。
    苏七夜贴着墙根前行，风无痕特制的夜行衣轻薄如蝉翼，却能隔绝红外感应。他掌心的青铜钥匙微微发烫，视网膜网格显示，三条街区外有六组埋伏：通宝堂的杀手藏在屋顶，血刀门的刺客躲在巷口，甚至有两个身着道袍的人在街角摆下了奇门遁甲阵。
    “东边第三棵槐树，有地道入口。”风无痕的声音从袖中密语蝉传来，“小心，那阵法是武当山的‘两仪困龙阵’。”
    苏七夜绕道而行，却在经过土地庙时顿住。破旧的供桌上，摆着半支旱烟——正是老瞎子生前最爱抽的“关东旱”。他指尖轻触烟杆，视网膜网格突然浮现出微弱的热成像：供桌下的泥土有翻动痕迹，砖缝里卡着片衣角，布料纹路与萧绝的斗笠一致。
    “萧绝来过。”他对着密语蝉低语，“他似乎在暗示什么。”
    “先去地下库。”风无痕的声音带着急切，“通宝堂的‘血玉罗盘’已经启动，他们能追踪惊风令的位置。”
    地道入口隐藏在槐树根系中，苏七夜将钥匙插入树洞，转动时听见机括轻响。石阶下的 darkness中，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门内飘出陈年腐味与铁锈气息。
    镇武司地下库的第一层摆满了兵器架，刀枪剑戟上结着蛛网，却依旧泛着冷光。苏七夜的视网膜网格自动扫描，竟识别出半数以上是江湖失传的神兵：唐门的暴雨梨花针、丐帮的打狗棒、甚至有一柄刻着“血刀老祖”字样的断刀。
    “第二层才是关键。”风无痕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当年你爹就是在那儿...算了，小心机关。”
    石阶尽头是两扇青铜门，门上刻着纵横交错的刀痕，每道刀痕都对应着一个时辰。苏七夜想起《惊风手札》里的记载：“镇武司之秘，藏于子午流注，顺天时而开，逆天时而闭。”他抬头看向密道顶部的缝隙，月光正透过缝隙照在门上，形成一道光束——此刻正是子时，光束直指“子时”刀痕。
    钥匙插入的瞬间，青铜门发出沉闷的轰鸣。门内景象让苏七夜瞳孔骤缩：第二层中央是座圆形水池，水面漂浮着数百具骸骨，每具骸骨的眉心都有个指洞——正是镇武司特有的“惊风透骨”致死伤。
    “这是...镇武司的叛徒？”他喃喃道。
    “不。”风无痕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些都是镇武司的精锐，是你爹的兄弟。他们死于‘惊风透骨’，却不是你爹动的手。”
    苏七夜的慢动作视野突然启动，视网膜网格自动推演当年场景：数百名镇武司弟子在水池边交手，招式皆是“惊风手”，却分成了不同派系。有人使的是“迅雷不及掩耳”，有人用的是“风过无痕”，更有人将“惊风手”与外门武功融合，形成诡异的 hybrid招式。
    “自相残杀？”他震惊道，“为什么？”
    “因为《惊风手札》的下半卷。”风无痕叹了口气，“镇武司创立之初，祖师爷留下两套武学：‘快剑’与‘慢道’。快剑追求极致速度，慢道讲究以静制动。你爹主张‘快慢相生’，却遭来派系之争。”
    苏七夜蹲下身，捡起一具骸骨手中的令牌，上面刻着“镇武司·快剑堂”字样。他突然想起屠百炼临死前的话——“苏明远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难道当年的镇武司内乱，才是灭门惨案的真正原因？
    “看第三层。”风无痕催促道，“你爹的剑在那儿。”
    第三层的石门上刻着一只展翅雄鹰，鹰目位置嵌着两枚夜明珠。苏七夜将惊风令按在鹰心口，只听“咔嗒”两声，夜明珠突然亮起，照出两行小字：“欲寻惊风剑，先破惊风局。”
    视网膜网格瞬间展开三维模型，显示石门后是个六芒星阵，每一角都有一尊持剑石像，剑尖指向中心的石棺。苏七夜回忆起《惊风手札》里的“七星续命灯”阵法，突然福至心灵——石像的剑路，正是“惊风十二式”的起手式！
    他深吸一口气，踏入阵中。第一尊石像突然动了，剑尖刺向他咽喉。苏七夜侧身避开，指尖点向石像手腕“阳溪穴”——这正是“惊风手”第一式“风启”的破解法。石像轰然倒地，露出背后的凹槽，里面放着一枚刻着“快”字的玉牌。
    依此类推，苏七夜用“惊风手”的破解式依次击倒六尊石像，收集到“快、慢、生、死、阴、阳”六枚玉牌。当最后一枚玉牌嵌入石棺时，棺盖自动打开，寒光扑面而来——那是一柄缠着青色丝带的长剑，剑鞘上刻着“惊风”二字，正是父亲苏明远的佩剑。
    他刚要触碰剑柄，视网膜网格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地面剧烈震动，水池中的骸骨竟纷纷站起，眉心的指洞渗出黑血，化作一群行动僵硬的傀儡。
    “不好！通宝堂的人追来了！”风无痕的声音带着焦急，“那些是血刀门的‘血傀’，用镇武司弟子的骸骨炼制的！”
    苏七夜握紧惊风剑，剑出鞘的瞬间，他感到一股热流从掌心窜向全身。视网膜网格竟与剑身共鸣，浮现出完整的“惊风十二式”剑谱——原来父亲晚年已将“惊风手”融入剑法，创造出更快的杀招。
    “第一式，风卷残云！”
    他本能地挥剑，青色剑光如闪电划过，首当其冲的血傀被拦腰斩断。但那些傀儡竟能重组，断肢处渗出黑血，粘合破碎的骨骼。苏七夜想起花无痕的话，立刻改变策略，剑尖直取血傀眉心的指洞——那是他们的核心枢纽！
    剑光闪烁间，血傀纷纷倒地，再也无法站起。苏七夜喘着气，看向石棺底部，竟发现一行小字：“萧绝背叛，楚墨无辜，真凶在——”
    字迹戛然而止，显然被人刻意磨去。苏七夜皱眉，将惊风剑插回剑鞘，突然听见地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通宝堂的杀手终于追来了，为首之人手持血玉罗盘，罗盘中央的指针正疯狂转动，指向他的位置。
    “抓住他！死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