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信赖了我
作者:ohoh
进了内院,谢景怒瞪程瀚武:“你跟进来做甚!”
程瀚武不语,盯着地板目不斜视。
对这个曾经的友人,他是有愧的,所以想跟着听一听,看在哪方面能补偿他。
他不说话,谢景更气了。
眼看又要吵起来,江岁开口:“谢公子是有福之人。”
谢景:“?”
程瀚武:“?”
谢景无语地笑了。
“传言果真信不得,”他沉默良久后开口,声音里满是自嘲:“我还当真进来了,真是疯了!”
他连和程瀚武掰扯的力气都没了,转身要走,江岁又道:“谢公子六亲缘浅,也正因此,能留下一命。”
谢景脚步顿住,回过头来,双眸通红,像是被关在牢中的困兽。
“若是这样的福分,我宁可不要。”
他声音嘶哑。
无人能懂他三日之内,看着身边最重要的亲人离自己而去的悲痛。
若不是父亲临死前抓着他,要他一定要活下去,要光耀谢家门楣,他早就去寻他们了。
程瀚武双手紧握着,掌心的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
“我说的不是谢公子以为的那样,谢家人,一个也没死。”
谢景和程瀚武同时抬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江岁。
“不可能!”谢景死死咬着下唇,唇畔没了一丝血色:“我亲眼瞧见了他们的尸体,尸身都是我亲自入殓下葬的!”
“江姑娘此话当真?他们在何处?”
程瀚武迫不及待发问,谢景勃然大怒:“有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来问他们的下落?!”
“莫不是你们两个合起伙来,诓骗我!”
程瀚武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小谢哭了,不要为了那些渣滓哭啊!】
【以为家人死绝只留下他一人,与昔日好友反目,家道中落没人瞧得上,有世家公子的名号却连身舒适的里衣都买不起,只能自己缝缝补补三年又三年,好惨一宝宝。】
【这还是他今天为了嘲笑仇人特意换的最得体的一套外衣了,里头还是打满了补丁。】
【这么善良的宝宝,今晚就要命丧黄泉了,宝宝下辈子一定要幸福啊!】
江岁:“?”
谢景怎么会这么早死,他分明是在看到从东越回来的家人们,前去认亲才被打死的。
是宋熙辰要做什么?
为什么?谢宅有什么是他需要的?
想起她离开马车前听到的话,江岁眼眸一沉。
“听我说,”江岁按住谢景的肩,声音带着莫名的穿透力和信服力:“他们诈死,是为了去东越,他们早就串通了东越的王室,而你,是他们的弃子。”
谢景瞳孔骤然缩紧。
“谢宅有东越的奸细,今夜,太子会派人血洗谢府,不要回去!”
别说谢景,就连一旁听着的程瀚武都宕机了。
两人就像被按下了暂停一样直挺挺地站着。
程瀚武最先回过神,看着谢景的眼神里满是不忍和怜悯。
若真如江岁所言,那谢景这些年……
程瀚武不忍再想了。
“江姑娘放心,今晚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会把他死死按在程府!”
“别今晚了,现在。”
宋熙辰开始动手,变化太多,绝不能放松警惕。
“记住,”江岁正色道:“今日,绝不能让他靠近谢府。”
“不!”谢景猝然回了神:“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我不会信,不会信!”
他转身就跑,程瀚武只来得及向江岁行了一礼,抬腿就去追。
骤然听到这种事实,任谁也接受不了,江岁想了想,唤来了阿芜。
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江岁认真吩咐:“告诉你主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谢景的命。”
……
豫王府。
沈怀川听完阿芜的话,眸子微微一动。
知道主子并不会拒绝王妃,阿芜并没有出声。
“照她说的去办,多派些人手。”
阿芜欢喜地应了一声。
人走了,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朱管家才上前,给他添了一杯茶。
“王爷心情很好。”
沈怀川扬眉:“她用我,便是信赖了我。”
朱管家:“王妃自然是信赖王爷的,王妃调的这寒竹香,非常符合王爷的气质,定然是用了心的。”
沈怀川矜持地嗯了一声。
朱管家趁热打铁:“那王爷什么时候娶王妃进门呢?”
沈怀川脸色精彩纷呈,眼神变了又变,最后喜色从脸上褪去:“我还没做好准备,还不知道她愿不愿。”
朱管家:“……”
鼻子下面的嘴是做什么用的呢?
朱管家觉得这样不行。
他劝导:“王妃这样优秀的姑娘,王爷若是不主动些,被旁人捷足先登了可如何是好?”
沈怀川双眼一眯。
“旁人不敢!”
“王爷怎么知道?”朱管家不惧他的冷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王妃那样好的姑娘,有公子们追求再正常不过了,总有不畏惧王爷的。”
沈怀川神经猛地一跳。
他想起程瀚武的眼神,还有当日宋熙辰在大街上不同寻常的举动。
他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
朱管家点到即止:“王爷也该有危机感,咱们后院关着的那些小家伙们不是也提醒王爷了,要展现出雄性的魅力,雌性才能看上眼。”
沈怀川:“……”
比喻的很好,下次别比了。
他猛地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朱管家一脸孺子可教的点了点头。
……
“谢景!谢景!谢子真!”
程瀚武追上谢景,看着他恍惚的双眼,历喝一声。
“你不配叫我的字。”谢景脑子还没回来,嘴就已经动了。
还能骂他,没疯。
程瀚武放下心来。
“好,不叫。”程瀚武哄他:“你现在要去何处,你要是疑心她说的话,左不过一晚,今晚过后,是真是假便见分晓,都这么久了,还在乎这一晚吗?”
谢景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
他心疼的几乎喘不上气,他希望江岁所说是假,这样就不会让他这么多年,活得好像一个笑话。
他又不希望江岁所说是假,至少、至少这说明,他们还活着。
可既然活着,为什么要这么待他?
他又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
他也是人,他的心也是肉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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