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第2/3页)

    裴时晏问得风轻云淡，沈清梦甚至在他那双无情的丹凤眸里看到一丝戏谑。
    “夫君平日公事繁忙，妾身知道的。”
    尽管已经是盛春之时，可沈清梦仍觉得冷，袖下的手也一片冰凉。
    她反握住裴时晏的手，如向阳花祈求阳光一般汲取着那微不足道的温暖。
    她侧头看向裴时晏，就好像是隔着水面去看水底盘根错节的荷根，找不到头绪，也看不真切。
    但是，他是她留在侯府的靠山，她不需要看懂他，也无心去窥探他的秘密，只要做好她“贤惠”妻子的本分便好。
    这时，裴时晏也停下脚步，他转身看着她，“夫人倒是‘乖巧’。”
    被‘夸奖’的沈清梦还想借机“表忠心”，谁知那人又话锋一转：“可我裴时晏就是一卑劣纨绔，何德何能博得夫人芳心？”
    沈清梦眸光一顿，就见裴时晏不紧不慢地解开肩膀上的白绫，将它挂到她的脖子上。
    沈清梦：“……”
    “夫人可愿随我去一个地方？”裴时晏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浅笑，一如那日在老宅的冷戾模样。
    死去的记忆被唤醒，沈清梦全身都在打颤。
    她强忍着心底的不安，嘴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意，“夫君要带我去哪？”
    裴时晏含笑定定地凝了她片刻，而后身子一错，将沈清梦的视线打开。
    下一刻，沈清梦只觉被人敲了一闷棍。
    因为她在裴时晏身后的月门上方，看到端正小楷刻着的“佛堂”二字！
    沈清梦后退一步，讪讪笑道：“夫君带我去佛堂做什么？”
    微风吹起裴时晏的长袍，他上前一步，附在她耳边柔声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夫只是想确认一下，夫人洞房那晚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清梦蓦地转头看着他，二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温热呼吸。
    裴时晏再次牵起她的手。
    沈清梦只觉此时的裴时晏就像是拉人去刑场的侩子手。
    她下意识转头看了眼南风，只见他缩着肩膀躲得远远的，好像是怕血会溅到他身上似的。
    沈清梦已经不知道那双腿是如何迈出去的，就这样任他拉着来到了佛堂。
    随着“嘎吱”一声，刻有佛经的门扇被打开。
    沈清梦抬眼望去，只见大殿正中端坐着一尊石雕的五彩佛造像。
    那佛单腿屈膝端坐在莲花座上，右手持经卷，左手搭在膝盖，沉静庄严，俨然是文殊菩萨的造像。
    可瘆人的是，那佛像竟然没有头！
    忽而一声门扇摩擦木轴的声音传来，沈清梦吓得一激灵。
    她蓦地转头看去，只见房门又被南风从外面关上。
    屋内瞬间又只剩下裴时晏和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