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没有缺席

  时间太长，救出来也可能……
  许廷知的手机关机了，姜愿站在客厅，听着对面的提示音，所有人心又凉了一大截。
  “姜愿。”
  “小愿——”
  屋里人瞬间乱成一团。
  两天后，姜愿躺在病房里，电视上播着时事新闻。
  因为大雨隧道塌陷，为期一周已经营救结束，死伤上百人。
  姜愿死死地盯着屏幕，姜女士心疼，走过去把电视关了。
  她看着病床上独自流泪的女儿，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小愿，有事给妈妈说，妈妈就在外面。”
  姜愿没动，姜女士叹了一口气出了病房，把门关上，给她留个私人空间。
  许廷知还是没有消息，死伤的人里都没有他，可许廷知的车确实在隧道尽头。
  一大家子都说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许大找了警察朋友，开始在周围搜寻，因为大雨引发的泥石流，有一部分被冲了下去。
  云浩来看她的时候，姜愿脸色苍白，手背上还打着点滴，进门的时候和姜女士聊了一会，知道她现在心情很差，身体也不好。
  “姜愿。”他喊了她一声。
  姜愿回过头，看他一眼，打了个招呼，又看向窗外，窗外烟雨朦胧，和她的心情一样，阴沉。
  云浩坐在她身边，许廷知的事情虽然被许家瞒下了，可还是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
  她的眼下一片乌青，听姜女士说，她每天只睡几个小时，时不时地惊醒，就这样坐着看着窗户。
  云浩坐了一会，走了。
  姜愿在第三天出院了，她扯着嘴角冲着爸妈笑了笑，姜女士摸着她的头顶，久久没说出话。
  姜愿回了月湖，许大匆匆忙忙来了一趟，把三年前养的猫送过来，他说，这三年，许廷知都是睹猫思人。
  他去过无数次西班牙，在她公司楼下的咖啡厅，一呆就是一天，远远地看她一眼，他就回来。
  这事只有许大知道，云浩每次拿回来的照片，春夏秋冬都有，其实许廷知从未错过她这三年的每一个季节。
  许大走了，留下了一人一猫，三年前还是小奶猫，现在已经长大了，它往她怀里钻，小声地叫着。
  姜愿的眼泪掉在小猫的背上，窗外天色变暗，找许廷知的搜救人员还没有停下来，许廷知的手机在车底被发现，在警局保管。
  姜愿在月湖呆了半个月，期间只有姜女士来给她送个饭，盯着她吃一些再离开。
  没人去打扰。
  半个月后，许廷知的手机被送回来了，似乎是结束了大规模的搜索，老太太不愿意放弃，雇人组成小队一天天地找。
  姜愿拿到了许廷知的手机，许大说这里有他对你的情意，你可以选择知道。
  手机充过电了，沉甸甸的在姜愿的手心里。
  手机屏幕已经有裂痕，她熟练地用密码打开后，看到的是微信未读。
  原来在端午节发消息之前他就出事了。
  一封提示邮件突然弹出，让姜愿措不及防的点进去。
  她看到草稿箱里的一封封信息，从未发出的信息，三年前她出国那天晚上是第一封。
  这三年，每隔几天就会多一封，姜愿点开，一个一个地考完，最后泣不成声。
  图册里基本上全是她的照片，背影，侧脸，还有和乔远在公司楼下一起喝咖啡的时候。
  一年四季，她的衣服从短袖换成大衣，从卫衣变成裁剪得体的职场女装。
  这三年，他没有缺席过。
  她翻看着手机，泪眼朦胧，头痛欲裂，许廷知的很多爱都藏得很深。
  她看不到，但不是没有。
  ——
  两天后，她回公司上班，唯一不同的是她从家里搬了出来，搬去了月湖，那个她和许廷知住过好几年的家。
  两个月后，似乎每个人都接受了，许廷知已经离开的事实。
  每个人都对此事绝口不提。
  姜愿找的搜救队，一次一次都是没有消息。
  找不到，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
  晚上，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月湖，最近事情多，姜爸回了西班牙，姜妈担心她，留了下来。
  她经常加班到凌晨，有时候直接睡在公司，今天是被姜女士赶了回来。
  她进门在玄幻换鞋，手撑着鞋柜，有一刹那，她感觉到房间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
  姜愿心跳加快，房间里的灯还没开，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摸到一把小刀。
  还没拿出来，那呼吸声越来越近，热意靠了过来，手背摁住。
  熟悉感一瞬间袭来，姜愿一愣，下一秒就被那人捏住手腕，刀从手机落在了抽屉中。
  “哐当——”一声，惊醒了愣怔的她。
  他的掌掐住了她的腰，把她抵在门上，客厅太黑，姜愿只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