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万不得已时，千万别心软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缓缓转过身。
    夜色下，齐衍一身玄色常服，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如松，墨色的发丝有几缕被夜风吹拂，贴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上。
    那双深邃的眸子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愈发幽暗，仿佛能吞噬一切。
    他左眼尾那道浅淡的疤痕，在火光下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邪魅与危险。
    季轻虞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声音尽量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疏离：“陛下万安。”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仿佛那句“玩得开心吗”只是寻常问候。
    齐衍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回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向那片依旧喧嚣的火场。
    “看来，怀宁这些年，确实过得太舒坦了些。”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朕的眼皮子底下，也敢如此放肆。”
    季轻虞心中微动，她知道，齐衍这是在变相地告诉她，他默许了她的行为，甚至，乐见其成。
    她依旧低着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惊扰陛下了。”
    齐衍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
    “朕说过，你是朕的皇后。”
    他往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属于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一丝血腥气的独特味道，萦绕在季轻虞的鼻尖。
    季轻虞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指尖微微蜷缩。
    齐衍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却并未再逼近，只是淡淡道：
    “朕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更不喜欢……她受委屈。”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季轻虞的心，却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极力忽视心头那异样的感觉，轻声道：“臣妾感觉……还不错。”
    是的，还不错。
    比起在辛者库的三年，比起在国公府如履薄冰的每一日，此刻的她，确实“还不错”。
    齐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占有欲。
    “开心就好。”
    他终于开口，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
    “时辰不早了，朕送你回国公府。”
    季轻虞微微一怔，随即应道：“谢陛下。”
    大婚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