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遇袭

    午夜时分，暴雨如注，霓虹灯光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光圈。一辆黑色库里南猛然撕裂水幕，疾驰穿过十字路口，紧随其后的是三辆穷追不舍的拦截者。
    轮胎碾碎倒影中的霓虹灯牌，领头的拦截者突然加速斜切，防撞杠擦过道奇左后翼子板，瞬间爆出点点火星。
    “妈的！米家的司机这么吊的吗！”眼见损了一车兄弟，黑一愤愤地咒骂着，猛踩油门。
    “家主，请坐稳了。”被夸赞的米家司机猛然拉起手刹，车身横甩进狭窄巷子，后视镜擦着混凝土墙，刮出一片扇形火花。
    黑一驾车紧追不舍，冲入巷口，另一辆拦截者则绕道包抄。
    仪表盘上的转速表骤然飙升至红区，库里南引擎的咆哮声震得巷顶防火梯上的锈渣纷纷坠落。
    前方巷口横着一辆垃圾车，就在黑一他们即将拦截的瞬间，库里南突然撞翻路边钢板，翘起的铁板犹如铡刀般劈向追兵。
    黑一猛打方向盘，急转撞进海鲜店的雨棚，包抄而来的拦截者被钢板铲得腾空而起，底盘在墙面擦出三米长的橙红色火带。
    甩脱追击后，司机将车驶向米家旗下的私人医院，透过后视镜，他瞥见家主脸色铁青。
    “家主，其中一辆车的驾驶技术相当出色。”
    稍缓过神的米成国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察觉到了某些端倪，但仍需进一步证实。
    “专业车手？”
    “应该不是，如果是专业车手，我不可能甩掉他。”
    车内陷入一阵沉默，随后米成国掏出手机，指示下属展开调查。
    在海鲜店的雨棚下，黑九斜倚着车，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已被流淌的鲜血染成红色。
    黑一坐在车内，第三次按下张凡的电话。当盲音转为呼吸声的瞬间，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痉挛，仿佛吞下了一颗滚烫的弹壳。
    “小姐，失手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管，“十七分钟前，白沙滩岔道。”
    听筒里传来打火机开合的清脆声响，每隔五秒一次。
    他摇下车窗，让雨声倾泻而入，左手反复按压着被擦伤的左肋。
    “四个人。”他改用掌根抵住眼眶，“侧翻时老周脑袋被压爆，小飞腿断了，我……”
    打火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是烟草被点燃的声响，紧接着是一声沉重的呼气。
    “你和小九没事吧。”张凡终于开口。
    “断了根肋骨，不碍事。”
    “联系人扫尾，你去处理伤势，叫小九在拳馆等我。”
    忙音响起时，黑一才发现自己正用拇指抠挖方向盘的真皮缝线，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革屑。
    见黑一讲完电话，黑九甩掉烟头，走到车窗边。
    “人很快就到。”他拉开主驾车门，“不是肋骨断了吗？你去处理，剩下的交给我。”
    一脸歉意的黑一下了车，上了仅存的那辆拦路者。
    黑九则留在车内，等待前来善后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