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药

    一只更快的手比她先拿起那张白纸。
    江绾停在空中的手不知觉地勾了下，想起纸上内容，她不动声色捏住纸张一角
    “东西给我。”
    宋时俯身，手肘搭在膝上，神态恣意散漫，漆黑视线落在她的面上眼里荡起一抹轻笑，“一张纸而已，值得你这么紧张？”
    “确实不值得，所以你该松手了。”江绾神色很淡，声音也很淡。
    一个坐一个跪，明明是男尊女卑的情形，莫名生出几分凝重。
    “好，给你，”宋时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指节上力道一点不松。
    江绾抽了抽纹丝不动，气笑了，嗓音冷得吓人，“宋时，你真幼稚。”
    她挥开他的手，抓起地上的包，起身走人。
    丝毫没注意那张被她挥开的纸，正面飘到地上，宋时嘴角抻得笔直，视线陡然落到那张纸上，一目十行，眉间未消失的阴霾顿时扫净。
    纤细精致的腕骨被人拉住，宋时用力一带轻缓地将人圈在怀中。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五官折叠度极高，下颌线投出阴影，面容昳丽精致。
    他确实有副完美骨相和皮囊。
    江绾有瞬间的愣神，直到他下巴搁在她肩窝，灼人的呼吸喷在耳侧。
    “绾绾。”清冷的音调闯入她耳廓。
    见她不说话，只是清清冷冷垂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宋时手臂收紧了些，破天荒地道歉，“对不起，我的错。”
    江绾纤长的睫毛轻颤，遮去眸底的情绪。
    一句道歉就想轻飘飘地揭过？
    听着很不是滋味，但有些话经不起推敲，深究后双方都没脸看。江绾拍了拍腰腹上手背，“我不要你的道歉，赶紧松开。”
    见他不肯松手，江绾没忍住踩上他的脚。
    刚有动作，却被人抵住了膝弯。
    宋时眼睛眯了眯，晦暗不明，手臂穿过腿弯，另一只手禁锢腰身，打横抱起搁在沙发上，圈得牢牢的。
    “不肯原谅我？”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喉咙滚了一遭，倏地笑了一下，很轻很淡。“你就不能稍微软点，说点好听的，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江绾失重时双臂自然搂上他后脖颈，现下又唯恐避之不及松开手。
    她往后仰了仰，拉开与他的距离。
    “放开我。”
    “绾绾，”他叫了声她的名字，微凉的指尖抚上她鬓边碎发，眉眼间涌上丝丝温和，“留下来，我不碰你。”
    宋时很少在唤她小字，唯有在抵死缠绵时才会有片刻的温柔。
    红唇轻启欲言又止，好一会儿，她才慢腾腾地将脸埋进他的肩颈间，没吭声。
    四九城即使在夜晚也不会步入休眠，华灯霓虹璀璨，夜幕下的它更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吞噬金钱和权力的怪兽，正真的夜生活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