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好冷……

  谷口巨石，火舌依然在黑夜中咆哮……
  原本因为那名青年受伤，用枪火持续压制小勇和另一名青年的张豪强，突地就发现，黑暗里的一边，又有人向自己射来了箭矢！
  虽然没有准头，虽然只是扎在了他身前巨石上，但却让他心里泛起了一股、“没完没了”的愤怒！
  他直接将枪口朝向了这新的、箭矢射来的方向，毫不保留地宣泄着火力！
  “前辈！蹲下！”发现了聂老头的小勇高声提醒。
  聂老头也在第一颗子弹、打中他身前柴火堆后，赶紧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他是不想再因为恐惧逃避，他是想尽可能的、帮助这些救过自己的后生。
  但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小勇和另一名青年，赶紧大吼着朝张豪强射去箭矢，试图牵制张豪强火力。
  可这次，张豪强完全没管，在躲过他俩的箭矢后，朝着聂老头方向持续扫射！
  爆裂的子弹炸得聂老头身前的柴火堆一片木屑乱飞，许多柴火也不停地崩向四周。
  “操！”木屋内，周成一跺脚，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许如芸，“芸姐！看好雯雯！！”
  许如芸果断点头：“周成，你……你也要小心！”
  “放心芸姐！”周成回完，径直奔出了木屋。
  只有聂老头知道明天上船的确切时间和地点……
  只有聂老头知道明天上船的确切时间！和地点！
  周成快速地摸黑捡起弓箭，几步绕过木屋侧面，一弦三箭！向着还在咆哮的火舌满弓齐发！
  伴随着弓弦的震响，周成几乎在同时冲向了聂老头所在的柴火堆！
  果然！
  巨石那边的张豪强也注意到了周成的满弓三箭！
  他有些惊异于这三箭的强劲，也停下了手中枪势侧身躲避。
  就这么一个瞬间，周成一头扎进聂老头所在柴火堆，不由分说就拽住了聂老头胳膊，拉着聂老头就要回木屋去。
  可也只是这一个瞬间，张豪强在躲过三箭后，即刻重新开火！爆裂的枪势再次压制了周成和聂老头靠着的柴火堆！
  周成只能在一阵阵子弹爆响中，尽可能的护着聂老头。
  一旁、小勇和另一个青年也发现了周成对聂老头的救援，他们依旧不停大吼着向张豪强射去箭矢，试图分散张豪强注意力。
  可张豪强始终再没理会他们，弹夹清空后、快速换弹，向周成两人所在柴火堆继续倾泻子弹！
  一直到另外三只箭矢，突然从木屋侧面射向了张豪强，虽软弱无力、扎在了张豪强巨石前的地面上，却也让张豪强“丢！”的骂了一声，顺着看了过去。
  他没有想到这山谷中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这些各处射向他的箭矢、对他造成的骚扰，也真的没完没了似的让他不爽！
  可只是顺着看去的一眼而已，张豪强心里便止不住地狂喜！
  “熄了火把！熄了火把！！”
  周成在同样看清、木屋侧面射出那三根箭矢的源头后，连忙大吼着提醒！
  那是靠在木屋侧面、将火把插在地上的许如芸陈雯雯、以及陈诺！
  她们在发现周成和聂老头，被张豪强的枪火疯狂压制后，纷纷冲出木屋想要帮忙。
  可她们完全不适应木屋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能从木屋后方的篝火中取来火把。
  而这，当然也曝露了她们的位置！
  许如芸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扔了手中弓箭，一脚踩熄火把！也搂着陈雯雯和陈诺，便扑向了木屋后方！
  几乎同时！一梭子弹直接扫向了她们面前地面！
  不是张豪强长管金属的射程不够，而是他借着刚才那火把，看清了那三个女人中、其中一个的脸！
  “哈哈哈！雯雯！你也在这里！！哈哈哈！雯雯！我来带你回家！我来带你回家！！”
  张豪强狂喜！
  陈雯雯可是他遇到过的、最满意的女孩。
  那纤细的白袜双腿，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双马尾，还有身上独特的奶香气味，无一不让他为之发狂。
  他的另一个癖好，也就是喜欢把美好的一切，一点点地、小心翼翼地玩弄着揉碎！
  当陈雯雯听见张豪强针对自己的大笑，再想到张豪强在那林中木屋里的变态行为，她整个人止不住地颤了身子。
  但紧接着，她又听见了熟悉的、周成的大吼！
  “回木屋！回木屋！！”
  周成已经趁着张豪强、被陈雯雯吸引的瞬间，一把背起聂老头、冲向了木屋朝外的窗户！
  他不知道聂老头是不是被张豪强的枪势吓住，反正聂老头整个人都发着软、自己拽不动，只能背在深后。
  他也在接近窗户瞬间，几乎贴着张豪强反应过来的扫射，一头翻入窗户！回到了木屋中！
  这时，许如芸也带着陈雯雯和陈诺，同样绕后的、由木屋门钻了进来。
  见周成带着聂老头回到木屋，她们纷纷松了口气，也纷纷庆幸她们选择了支援。
  直到……其中的陈雯雯……发现了不对……
  她就借着木屋后方映入的篝火火光看见，背着聂老头的周成……双脚间……正不停滴落着鲜红的血液……
  “周……周成哥……”陈雯雯指向了周成脚下。
  周成顺着低头，整个人一下就僵住了……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他的血……
  他也发现，自己后背衣服一片湿润，明显是被某种液体成块的浸湿……
  “前……前辈……”周成少有的颤了声音……
  耳后，苍老而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回应……
  “小哥……至少……至少老头子我……没有……没有死在海上……”
  “前辈！！”
  周成赶紧放下了聂老头。
  火光中，聂老头的腹部和整张老脸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那是张豪强长管金属的子弹！透过那柴火堆的缝隙，击穿了聂老头的下腹和头顶！！
  “前辈！！！”周成大瞪了双眼！一把摁住了聂老头腹部冒血的弹孔！
  可不管他怎么摁！鲜血都还是从他的指尖溢出！
  他摁不住！怎么都摁不住！！
  “前辈！前辈！前辈！！”
  ……
  哪怕周成万分的不愿相信，聂老头，终究还是在呢喃了一句“好冷”后……灰蒙了双眼……
  谁都想过不再懦弱……
  谁都想过在自己的生命中勇敢一次……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
  这是现实……
  “老头……”
  陈雯雯在回过神后，去到了周成身边，她蹲下身，握住了聂老头再也无法举起的手……
  她想到了聂老头笑着和她一起蹲在地上、玩那树皮小螃蟹，想到了聂老头顶着满脸瘀伤、张开双臂护着她，不让四青年伤害到她……
  可现在……
  “老头……老头你醒醒啊……
  老头你醒醒，你醒醒啊……”
  眼泪从陈雯雯脸上滑落，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因为之前聂老头护着她的事儿，向聂老头道谢……
  周成也就在陈雯雯的哭腔中，松开了摁着聂老头伤口的手。
  他紧闭了双眼。
  屋外，恶魔的狂笑还在继续！
  “哈哈哈！雯雯！雯雯！
  雯雯你别急！等我带你回家，我一定好好疼你！好好疼你！哈哈哈！！”
  周成紧咬了嘴齿，由齿间吐出恶魔的名字：“张！……豪！……强！”
  聂老头死了，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
  这不该是他的结局！
  他应该回到海的那边！
  他应该去陪着那等着他的大孙女！
  他应该给自己的大孙女找个好婆家，看着自己大孙女出嫁……
  可他死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然！也不会再有船！
  不会再有船！那么，周成心里，也就再没了那股挣扎！！
  “张豪强……张豪强！张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