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再见姬寒云

  封西明迅速检查她的伤势：“毒素虽然被逼出，但灵力透支严重。需要立刻疗伤。”
  萧灵昀虚弱地指向沼泽深处：“碎片就在前面不远，必须拿到。”
  “我们先找个安全地方让你恢复。”封西明坚决地说，“血煞双尊虽死，但难保没有其他追兵。”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树上传来：“需要帮忙吗？”
  三人警觉抬头，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抱剑立于树梢。
  他面容冷峻，眉宇间一道剑痕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封西明立刻拔剑相对：“你是何人？”
  男子轻盈落地，动作如行云流水：“云寒，一介散修。”他看了眼虚弱的萧灵昀，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九转还灵丹，对她的伤势有帮助。”
  封姣警惕地没有接过：“我们素不相识，为何帮我们？”
  云寒嘴角微扬：“我对血煞宗的敌人，向来友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对她身上的气息很感兴趣。”
  萧灵昀勉强睁开眼，与云寒四目相对。
  刹那间，她体内两块碎片再次震颤，但不是对沼泽深处的那种召唤，而是一种奇特的共鸣。
  “你身上有第四块神格碎片的线索。”她虚弱但肯定地说。
  云寒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果然瞒不过你。”他蹲下身，将丹药放在萧灵昀手中，“服下它，等你恢复后，我们再详谈。”
  封西明仔细检查丹药无误后，对妹妹点点头。
  封姣这才帮萧灵昀服下九转还灵丹。
  药力化开，萧灵昀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她盘膝调息，引导药力游走全身。
  云寒则站在一旁护法，目光不时扫过四周，警惕性极高。
  两个时辰后，萧灵昀睁开眼，气息已经平稳许多。
  “多谢道友相助。”
  云寒摆摆手：“不必客气。你们是要找沼泽中心的那块神格碎片吧？”
  “你知道？”封姣惊讶道。
  “我在沼泽修行三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云寒指向雾气最浓处，“那里有个古祭坛，上面悬浮的碎片与这位姑娘身上的气息相似。但祭坛有禁制，我尝试多次都无法靠近。”
  萧灵昀站起身：“带我去。有了两块碎片，我应该能破解禁制。”
  在云寒带领下，四人小心前行。
  随着接近沼泽中心，毒雾反而渐渐稀薄。
  最终，他们来到一片圆形空地，中央是一座爬满青苔的古老祭坛。
  祭坛上方，一块巴掌大的神格碎片静静悬浮，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萧灵昀体内的两块碎片立刻产生强烈共鸣，她不由自主地走向祭坛。
  就在距离祭坛十步之遥时，一道无形屏障挡住了去路。
  “就是这禁制。”云寒说道，“我试过各种方法都无法突破。”
  萧灵昀深吸一口气，祭出子午阴阳八卦镜。
  镜面展开，两块碎片的虚影浮现。
  祭坛上的神格碎片感应到同源气息，开始剧烈震动。
  “以吾之名，碎片归一！”萧灵昀清喝一声，铜镜直面祭坛。
  “咔嚓”一声脆响，禁制如玻璃般碎裂。
  第三块神格碎片化作流光，径直飞入萧灵昀丹田。
  碎片入体的刹那，萧灵昀眼前一黑，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空间。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尽的星河。
  她站在虚空之中，千万年间的记忆开始不断涌入脑海。
  待萧灵昀回到现实，发现自己跪在祭坛前，满脸泪水。
  封氏兄妹和云寒关切地看着她。
  “你没事吧？”封姣扶住她摇晃的身体，“刚才你突然不动了，叫也不应。”
  萧灵昀擦去泪水，勉强一笑：“没事，只是看到了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
  她转向云寒：“你说你有第四块碎片的线索？”
  云寒点头：“我在北冥剑阁见过类似的神格碎片，被供奉在剑冢最深处。剑阁阁主视若珍宝，从不示人。”
  “北冥剑阁，”萧灵昀沉吟道，“看来我们的下一站确定了。”
  封西明皱眉：“剑阁向来排外，尤其对散修和宗门弟子戒备森严。要进剑冢难如登天。”
  云寒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巧了，我正好知道一条密道。”
  十年后。
  萧灵昀身后站着封氏兄妹、云寒以及这一路走来结识的众多伙伴。
  她体内的神格碎片已经集结六块，只差最后一块就能完全恢复上古神明的神力。
  “就是这里了。”云寒指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渊壑，“这就是葬神渊入口。”
  萧灵昀凝视着那片黑暗，体内六块碎片剧烈共鸣。
  她能感觉到，最后一块碎片就在深渊之下，同时还有一股熟悉而危险的气息。
  “姬寒云。”她轻声念出这个在记忆碎片中反复出现的名字。
  封姣担忧地拉住她的衣袖：“真的要下去吗？据典籍记载，葬神渊是上古魔神封印之地，葬送了无数神明和魔族。”
  萧灵昀转身面对众人，眼中金光流转：“这一路走来，感谢诸位相伴。但接下来的路，我必须独自面对。”
  “不行！”封西明斩钉截铁，“血煞宗主墨无涯已经先一步进入葬神渊，谁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陷阱。”
  云寒也上前一步：“让我随你同去。”
  萧灵昀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终于点头。
  她挥动子午阴阳八卦镜，一道星光桥梁从旗面延伸而出，直入深渊。
  “跟紧我，不要离开星光范围。”
  众人踏上光桥，缓缓下降。
  随着深入，周围温度骤降，连呼出的气息都凝成冰晶。
  深渊两侧的冰壁上，隐约可见无数被冻结的古老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下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光桥突然剧烈震动。
  前方黑暗中，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骤然亮起，紧接着是第二双、第三双......
  转眼间，整片黑暗都被血色填满。
  “守护魔卫！”云寒拔剑出鞘，“准备战斗！”
  无数血色人影从黑暗中涌出，向众人扑来。
  萧灵昀天罡地煞旗一展，黑光如雨落下，每一道都精准穿透一个魔卫。
  但敌人数量实在太多，很快就有漏网之鱼突破防线。
  “结阵！”封西明大喝一声，与妹妹背靠背站立，剑光如轮，将靠近的魔卫尽数斩灭。
  云寒则剑走偏锋，每一剑都带着刺骨寒意，被击中的魔卫瞬间冻结成冰。
  就在战况胶着之际，深渊底部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所有魔卫闻声立刻停止攻击，如潮水般退去。
  “他在召唤我们。”萧灵昀神色凝重，“加快速度！”
  众人全速下降，终于抵达渊底。
  眼前景象令人毛骨悚然，一个巨大的血池沸腾翻滚，池中央矗立着一座白骨祭坛。
  祭坛上，血煞宗主墨无涯正跪在一个黑袍男子面前，满脸狂热。
  那黑袍男子背对众人，长发如墨垂落，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萧灵昀瞳孔骤缩：“姬寒云。”
  黑袍男子缓缓转身。
  那是一张令人窒息的容颜，他苍白如雪的面庞上，一双暗金色眼眸仿佛蕴含无尽星空，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阿昀，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万年不见，你竟沦落至此，转世为一个区区凡人。”
  萧灵昀体内六块碎片同时震颤，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
  她看到上古时期的自己，统御诸天。
  看到座下第一神将姬寒云，忠心耿耿。
  看到那场毁天灭地的神魔大战，以及最后的背叛。
  “小师弟”她不由自主唤出这个名字，“不，现在该叫你姬寒云了。”
  姬寒云轻笑一声，抬手示意。
  墨无涯立刻恭敬退下，站到一旁。
  “多么怀念的称呼啊。”他缓步走下祭坛，黑袍无风自动，“万年布局，就为今日。阿昀，你可知道，当年你选择以身合道、封印葬神渊时，我有多恨你？”
  萧灵昀握紧天罡地煞旗：“所以你堕入魔道，设下这万古棋局，就为逼我现身？”
  “不错！”姬寒云突然暴怒，暗金眼眸燃起黑色火焰，“你宁愿舍弃神位、魂飞魄散，也不愿接受我的心意！今日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毁掉你守护的这一切！”
  他猛地挥手，血池中升起七根血色光柱，构成一个庞大阵法。
  阵法中央，悬浮着最后一块神格碎片。
  “想要它吗？”姬寒云冷笑，“那就来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