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长公主密信·宗室动议

作者:落花花啊
  景元六年,五月下旬。
  京中气候渐热,太液池畔荷花初绽,王府深院却杀机暗生。
  宗正寺设在皇城西侧,是宗室议礼、修谱、掌封爵之所,平日不过是些琐事杂议,但今日,三名封王之主、五名郡王、七位宗室贵戚齐聚私室,门窗紧闭,气氛凝重。
  主位上,是景王赵熙,年四十有一,素来沉稳寡言,今日却眉目凝霜,神色不善。
  “赵祁在云中自立讲堂,不报宗正,不请皇命,设讲策、开课政,礼议署却三缄其口,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落,座中一片沉默。
  许久,有郡王开口:“赵祁虽是端王之子,然名义上仍列宗支,以边军统辖政教,确是出位。”
  另一人却道:“可他毕竟有实绩,边地政通人和,百姓称颂,他若真回京议策,朝中怕也无可驳之力。”
  赵熙冷笑:“正因如此,更应早下手。”
  “我等乃宗脉之后,岂能任一人以‘文策之名’架空君统?”
  “更何况,陛下病体未愈,常年不朝。此朝再无储嗣,三策日盛,礼议署势重,若再容赵祁成势,皇位之后,谁还记得姓赵?”
  此言一出,座中数人低头沉思。
  宗室向来不争不语,今却动了夺权之议,非一朝一夕所成,而是三策之力渐成,制度动摇血统特权根基,终于触痛了旧贵族与皇家。
  “那……殿下的意思是?”
  赵熙缓缓起身,将一封密信放在案上。
  信笺封蜡以私印封口,未加宗正标记,而是红线横勒,上书两字:
  【玉衡】
  这是长公主在宗室内部通信的私号,意味着这封信,不是礼议署的意见,而是她——个人的态度。
  在座者屏息静听,赵熙拆信宣读:
  “赵祁动策边地,教化兵权;林若雨主中枢,理政不问血统。”
  “此风不可长。若朝无定主,诸侯当自择其首。”
  “宗正诸王,可议太子一位,以代国主。”
  字句如锋,锋锋刺骨。
  长公主,不再遮掩。
  她已默认,皇帝或不再归朝;她已认可,礼议署或将取代朝政;她已出手,要推一个“新皇”。
  室内沉默如死。
  数位郡王交换眼色,却无人即刻表态。
  “长公主要我们推举太子,可眼下并无储嗣……”
  “若贸然请立,恐引朝野动荡。”
  赵熙却早有安排,从袖中取出另一封家谱副本,翻至一页,稳稳按下:
  “太祖第七子一脉,嫡孙赵绶,今年十九,幼修诗礼,未入政。”
  “是我亲族幼弟,亦受陛下当年私书鼓励入学,现居南陵王府。”
  “其人不沾军权、不涉三策、不近礼议署,正合立为中继之主。”
  有人低声:“这人名望太弱……”
  赵熙却淡笑:
  “正因如此,才好立,才好控。”
  “若立他为储,便可请陛下‘准设辅政’,由宗室、礼议、文庙三方共掌朝纲。”
  “届时三策归调,赵祁入局,林若雨归讲,陛下安养,礼议署自降。”
  “如此,才是江山延续之路。”
  此番言论,看似权谋,实则以稳局为名,行宗权归位之实。
  议定之后,众人纷纷点头,不敢逆主调,只余心思各异。
  赵熙目光一扫诸人,轻声道:“三日后,我将以‘宗正右使’身份,召请文庙三长老议‘储嗣之策’,诸位……该备的信折,该写的民意,也该着手了。”
  ……
  同一时间,礼议署书房。
  杜望归京三日,密访长公主未果,却收到一封回信:
  “赵祁可成事,但不可主国。”
  “林若雨可辅政,但不可入宗。”
  “你若愿守策,可留于中枢。”
  “若欲立庙不立皇,便休。”
  杜望捧着信,久久未语。
  他明白,这不是命令,而是逼他站队。
  而他所评过的策、听过的讲、见过的边地百姓,却一一浮现在眼前。
  那一刻,他忽然想问一句——
  若策可使山河太平,为何不容它长久?
  可他终究未问。
  他只是轻轻将那信,封入桌底,锁住。
  窗外风过,礼议署旧院之上,一只纸鸢高飞,越过宫墙,落向不可测的天命之途。
  夜深,宫中清微殿。
  长公主独坐于屏风之后,未燃香,亦未设灯,只一盏烛火静燃,映照出案上一封封未启密札。
  这些信中,有宗室暗投之议,有地方使臣“请立储嗣”的笺表,更有少数礼议署成员的“观望辞章”。
  她一一翻过,面色始终不动。
  直到看到杜望那未回的折子,她停了片刻,低声喃喃:
  “你若犹豫,便不是我要的人。”
  她没有再写回信,只命贴身女吏将“玉衡”印藏入密阁。
  她知道,从这封密信发出的那一刻起,局已启。
  她不愿推翻三策,但也绝不容三策之下“无主之国”。
  皇帝若真不归,她便要选一个能听话的“共主”。
  即便此举,会让礼议署因此裂开——
  她也认了。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
  制度的理想,不该绑在人的妥协上。
  ……
  而此时,未央宫深处,灯火长明。
  萧玉绝坐于案前,慢慢摊开一页厚重的文庙讲学报告,神情平静如水。
  忽有小太监来报:“陛下,宗正赵熙近日密召数王入府,或有异动。”
  他停笔,未抬头,只问:
  “林若雨可曾得信?”
  “未有回报。”
  “赵祁?”
  “仍在边地。”
  萧玉绝沉默良久,轻声自语:
  “风起得比预想中早。”
  “也罢,该来的,总要来。”
  他取过一卷竹简,将一枚白玉印章摁在末尾。
  “送去礼议署,让他们过目——就说,‘王道未定,诸臣自持’。”
  纸落无声,风起暗涌。
  他将印章收回袖中,坐回书案前。
  夜风吹起案边书页,轻响如叹。
  萧玉绝静静看着那些写满议策、评政的文字,忽然轻声一笑。
  “他们争的是位,我争的是路。”
  “可路再长,也得有人愿意走。”
  他拈起一支笔,重新蘸墨,在一张薄纸上写下四字:
  “择主非继”
  这纸不入档、不入史、不署年,只以一枚白玉私印封口。
  他命人收好,低语道:“此纸留给她。”
  “若我不在了,叫她自行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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