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微末者
作者:爱吃干煸豆角
几天后城中最大的酒楼被包场。
王船主说,王大力介绍的那人实力非凡,诚意更加不凡,见面礼就是一箱黄金,而这是属于他自己的额外收入,和族中无关。
诚意到位,这生意自然是好谈了很多,很快两人就定下合作事宜。
一年四次,王船主给对方提供,盐,铁等物资,先付八成定金。
而返航时,则是带上尾款和下次的定金,一年彻底结清一次。
交易是定下了,可盐,铁的来源却成了问题。
少量还好,可百济国的客户要的可比正常多多了。
于是乎,王船主就盯上了当时新官上任的江大人,然后两人一拍即合。
盐,铁由江大人想办法,占五成利。
上下打点等一切开销,由王船主承担,占剩下的五成利。
萧楚南真不知道这俩是怎么商量出来这个分钱的方法,但是很显然两人都很满意,不然也不会合作了这么久。
然后最关键的部分就来了,交易刚开始,王船主还会比较上心,甚至是不是时不时亲自押运货物上船。
可后来,时间久了,王船主就顾不上了,逐渐将事情交给王大力打理,而对方也很用心,利润从来没有少过,甚至还在逐年增加。
萧楚南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由衷的感叹,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两个人还都是那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好东家”!
至于后面事情的发展就很明了了,萧楚南都能猜到,无非就是两个包藏祸心的人利用江大人和王船主,将军械等一些物品夹带在货物中。
光是这次查到的,就有陌刀,以及军弩这种利器,那在之前到底流出多少东西,谁也不知道。
而且能将几十把陌刀给扣下来,可见百济人在朝中有不少位高权重的帮手。
如此一来,大量百济的黄金在京城出现也就解释得通了。
可是,萧楚南思索着,事情说通并没有什么用处,他相信这些东西,是个人都能推测的八九不离十。
但上面要的结果是什么?或者说,当时又发生了什么?
若是结果不尽人意,死的人都白死了,那么诞生点什么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眼看着案子都有了眉目,对于那核心之物,萧楚南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难不成,那东西还能在船上不成?
下一秒,萧楚南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那诡域诞生在府衙之内,核心之物想必和府衙有关联。
萧楚南这个念头刚刚浮现,他的眼前就开始变得模糊,突然就不能呼吸。
“这才是关于诡域描述中的溺水感吧......”
等萧楚南睁开双眼,他已经回到了陆地上,而脚下的青石板,有些湿润,天上淅淅沥沥还下着小雨。
看衣着,他应该还是cos的柳中使,扭头看向身侧,原本熟悉的面孔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张县令一人。
此时张县令早已不复原本桀骜的神色,站在萧楚南身侧神色恭敬。
“大人为何不多留几日,让我也略尽地主之谊?”
此时萧楚南还不能动弹,柳中使沉默片刻,伸手出去接住落下的雨水。
“京中事多,我已出行数月有余,该走了!”
张县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顺着柳中使的视线,萧楚南看到街道上,披甲的军士正在搬运行李,收拾马车,长长的车队,几乎占据了府衙前整条街道。
“今日离开之后,你要盯好江,王二人,莫要让他们再生乱子!”
柳中使安排着身后的张县令,语气中多少有点无奈。
“何大人调任,你以后要小心,他恐怕不会放过你。”
可这话却让萧楚南的心直接凉了半截!
之前忙了那么多都白忙活了?
还是说,这是原本事情的结尾?
萧楚南有些无奈,这该死的诡域怎么回事?
事情发展到最后,所有人都没事,那也就是说,这次事件受伤的只有随行出海消失的船员。
而这背后是多少破碎的家庭?
如今很明显一切尘埃落定,一切变化都没有产生,那么到底什么才是核心物品?
柳中使交代完一切,迈着步子走进雨中,而在这一刻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萧楚南。
“淋雨就到我了是吧?”
萧楚南有些无语,好在雨下得不是很大,可站在原地也不是个事情。
看了眼搬东西的军士,东西收拾好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他打算先去马车上避雨。
“大人,大人帮我伸冤呐!”
萧楚南刚坐进马车,外面的哭喊声就惊动了他,不过他并没有掀开帘子查看,只是透过缝隙,看着窗外的情况。
此时府衙外,一名年轻男子捧着厚厚的状纸跪在张县令面前,大声哭喊,似乎有天大的冤情。
此时张县令却是脸色铁青,如今上官还没走,这刁民突然跑出来告状,多少让人有些下不来台。
张县令心有余悸地瞥了眼并未掀开的帘子,看来马车上那位并没有管闲事的习惯,这让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当即便命人接过状纸,打算先将事情平息,以后再说。
可谁知道,一旁的衙役去接状纸的时候,那年轻男子却突然和疯了一样,指着张县令破口大骂。
“天杀的狗官,又想糊弄我,今日接了状纸,明日就不承认了!”
“可怜我家产被那王家侵占,我的妻子被掳走,我反复告了数月有余,你都当无事发生。”
“若不是我天天跟着你还真以为你是个好官,却不曾想和那王狗天天出入酒楼,狼狈为奸!”
男子越骂越起劲,如此动静顿时吸引了无数人围观,这让张县令顿时下不来台。
“胡言乱语,来人把这个疯子拿下!”
守在府衙门口的衙役顿时围了上来,要将这男子擒住。
“狗官,你想名垂青史,我偏要你遗臭万年!”
男子说这话被衙役逼到了门口的石像旁,在众人惊呼中,一头撞了上去。
顿时汁液撒得到处都是,引得围观众人惊呼。
张县令则是一脸菜色地让衙役收敛现场,而此时身后的动静却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马车帘子掀起,萧楚南穿着绯袍,披着防寒的披风走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但那股气势让人完全无法忽略。
“大人,这刁民......”
萧楚南挥手打断了张县令的话,缓步走到了石像旁,伸手抚摸上去。
片刻后,朗声道:
“张大人,生而微末者,当真无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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