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如火如荼

  “使君，我等之责任乃守土卫国，如此大范围的干涉地方政务......是不是要提前告知朝廷？”
  “不需要，先实施然后再上报朝廷。
  非常之时一切等朝廷决断，那黄花菜都凉了。”
  “这......黄花菜本来不就是凉的么......”
  “这是一种比喻，怎么较真干嘛？
  好了，回去尽快提一版方案上来，咱要尽快于境内实施。”
  韩慕远让苏明义尽快提交一版策划书，而后通知下属各府、州、军衙门开始紧锣密鼓的实施。
  第一步就是把粮产区做了严格的规划，一切农业用地不许侵占和作为他用。
  半数土地让自耕农耕种，半数土地划为军屯由各厢自己耕种。
  为此，苏明义连杀数个大族和几十个基层官吏，以此整肃清廉之风纪。
  这事儿差点被人捅上朝廷，也就是韩慕远用战区观察使的名义强压下来，还用手段假意制造鞑子入侵的场景，把试图上报者和勾连之大族给杀了个干净。
  第二步则是规划经济作物，苏明义成立荆湖北路经济司统一下指标规划各地经济作物的耕种范围和数量，还派遣吏员下至农田教导农民学习耕种方法。
  而后在江陵和襄阳两地规划统一的加工作坊，将经济作物加工后由江陵转运各地销售。
  农业方面基本上就交给了苏明义，而军事方面则被韩慕远放权给梁万山。
  荆湖北路下属三个厢各保留三千战兵，其余兵马由各地团练使训练，平时就屯垦军屯，战时组织起来编入各厢作战。
  亲卫营、选锋营两个精锐营和被抽调出来的斥候营组建了新的观察使直属军，这个军则被交给杨效忠统领。
  工业方面，这是韩慕远亲自盯着的重中之重。
  韩慕远成立荆湖北路冶炼司，专门盯着矿产和冶炼业进行改制。
  “召集工匠，将现有的胆水浸铜法（利用含硫酸铜的溶液置换铁制铜）和高炉（竖炉）系统整合成册，我要把这些冶炼技术普及到各个作坊里。
  一边普及，一边号召各地工匠和官员创新。胆水法、鼓风法（水排、木风箱）、高炉法、灌钢法，这些现有的技术谁能创新一律嘉奖。
  吏员转正为官员、官员升一级、工匠赏田地和钱财，谁敢瞒着不报则诛杀之！”
  韩慕远的手段大家都清楚，前儿个有几个地方豪族勾结官吏侵吞军田，甚至要闹到朝廷治韩慕远的罪。
  结果韩慕远表面安抚之，暗地里直接派人假扮鞑子和官军在那几个豪族的地盘上闹了起来。
  最后那个几个豪族的核心成员和地方官吏被乱军诛杀殆尽，这事儿可让荆湖北路的各级官员们惧怕韩慕远如虎。
  “对了，我这儿有个火法炼铜的技术，采用分阶段焙烧、熔炼工艺，可提升铜的纯度。
  还有煤炭的脱硫技术，我这儿也有些新奇的法子。
  把这些统统交给冶炼司，让他们铺设下各个冶炼作坊中！”
  韩慕远采取了分支教学法，把各地州府县学的老师抽调精英统一安置在路学。
  于路学中设经学、武备、冶炼、农耕、水利五斋，毕业后的学子进行分流，经学斋推荐入朝廷考科举做官，其余四斋则按照对口专业直接授予基层技术吏员，有功者可科考做官。
  而进入各司的吏员们发挥二次教学的作用，比如冶炼司的吏员就可以擢有功绩者或优秀工匠进入路冶炼司培训班进行培训，成绩优异者可授钱财奖励。
  而于此基础上，韩慕远开始呼应朝廷推广新切韵法和活字印刷术，在江陵设典籍司专门刊印各类教材和书籍。
  至于说钱哪里来？
  韩慕远充分发挥了不要脸的精神。
  名为贷款，实则抢钱。
  利用自己荆湖北路是战区的特点，频频出兵挑衅阿里海牙，然后威胁各地地主和农民交粮交钱给官府，要不然不保证鞑子会不会杀过来。
  这套手段看的苏明义是心惊胆颤，要是韩慕远推广的经济作物和水利、商业两司在第二年没产出效益，那根本还不上抢来的钱。
  民怨沸腾、地主阶级震怒，韩慕远可以说是必死的。
  因为一旦效益不足，基层势必陷入如同“羊吃人”一样的局面，经济作物和加工坊的压力都在农民身上，很容易就搞崩农民的经济形态。
  加之地主们恨韩慕远不死，第二年还上他们钱，那韩慕远就是有先见之明的当代表率。
  可要是还不上钱，韩慕远离死可就不远了。
  “使君，你这.......是不是太急迫了？”
  苏明义还是担心。
  “放心吧，明年肯定能还上钱！”
  作为穿越者，韩慕远是有信心的。因为他弄来的脱硫法和锻铁法可以极大的提高煤炭质量和冶炼质量，这些物美价廉的煤、铁，是绝不会卖不上价的。
  至于说韩慕远为什么不怕市场有意外卖不上价？
  那是因为自己早就暗中联络陆秀夫了。
  韩慕远把各种技术整理成册献给了朝廷，特意告诉陆秀夫明年再于全国推行，今年先让他荆湖北路以个别劳动生产率的优势挣上那一年快钱。
  要是挣的钱稍稍差点不够还债，陆秀夫也答应他，只要差的不多朝廷可以补一些给他。
  果然。
  第二年，咸淳四年开春，这冬天卖出去的优质煤和铁就把借款本金给勾回来了。
  韩慕远把钱分成三分，一分和梁万山亲自盯着把钱分给每个战兵，而后叫他们拿着第二份钱去给百姓们修路，这也算还了百姓的钱。
  毕竟这算是免一年徭役，而且还把家门口的路给疏通了。
  第三份钱则是还了地主们的本金，韩慕远还特意告诉众人，等去年新政的全部收益结算后，再给大家还利息。
  其实地主们是没指望韩慕远能还利息的。
  这话一出，整个荆湖北路境内开始了如火如荼的新政建设。
  新政好，新政有钱赚啊。
  而且韩慕远的名声也从杀人魔王到一代大儒了。
  地主们高呼:龄山公的恩情还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