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能亲手报仇，就会成为阴影

  他的两条胳膊显然是被段飞给卸了，紧接着，他的两条腿也没能幸免。
  老谢在一旁看得眼都直了。
  飞哥这身手，简直比戏文里的武林高手还厉害啊！
  而被救下的女人也顾不上遮掩春光了，她看着周哥被一个瘦弱的男人三两下就收拾了，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哥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栽在这么一个年轻人手里，而且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老谢看着周哥那惨状，又看了看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猴子和大块头，忍不住凑到段飞身边，小声问道：
  “飞哥，这就行了吧？他们现在这样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忍，觉得段飞下手是不是太重了点。
  段飞瞥了他一眼：“对这种亡命徒，不能有半点仁慈，他们现在是被打怕了，可骨子里的凶性还在。
  如果不彻底废了他们的手脚，万一在路上，他们缓过劲来，弄出什么幺蛾子，倒霉的还是我们。”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手上都沾过血，心狠手辣，一旦给他们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反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老谢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飞哥考虑事情确实比他周全得多。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蜷缩在角落的女人，孙小蝶，突然踉踉跄跄地爬了过来。
  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噗通一声跪在段飞面前，声音带着哽咽：
  “恩公，大恩大德，小蝶没齿难忘，从今往后，我孙小蝶这条命就是您的了，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她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周哥，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只求恩公一件事，请您让小蝶亲手结果了这个畜生，他害死了我哥哥，还想……”她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段飞看着她那副决绝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触动。
  他弯下腰，扶起孙小蝶，声音尽量放缓和了一些：“孙姑娘，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个恶人，我会把他交给警察局，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你……”
  他本想安慰她说，你丈夫泉下有知，也会安息的。
  没想到孙小蝶却猛地摇头，急切地说道：“恩公，您误会了，那死去的不是我丈夫，是我的亲哥哥，孙小龙！”
  她抓住段飞的胳膊：“恩公，我哥哥他的尸首怎么样了？”
  她不敢想那些禽兽会如何对待她哥哥的尸身。
  段飞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一沉，他想起沙滩上那具被残忍对待的尸体，以及猴子说的当鱼饵的话，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真相，对这个刚刚经历了生死劫难的女孩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段飞看着孙小蝶那充满希望又带着恐惧的眼神，喉咙有些发紧，他本想说一句，你哥哥已经入土为安了，先稳住她的情绪。
  可还没等他开口，旁边的老谢却是个直肠子，他没想那么多，听孙小蝶问起，就下意识地接话道：
  “姑娘，你哥他，唉，那些畜生太不是东西了，他们把你哥的肚子都给剖开了，里面的东西都没了！”
  老谢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捂住了嘴，有些懊悔地看向段飞。
  “轰——！”
  老谢的话让孙小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孙小蝶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双眼瞬间变得血红，那股滔天的恨意和绝望，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甚至都顾不上自己胸前还裸露着大片肌肤，猛地挣脱段飞的手，疯了一样扑向瘫在地上的周哥。
  “畜生，你还我哥哥命来，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
  孙小蝶用尽全身力气，一脚接一脚地猛踹周哥的肚子，每一脚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和无尽的恨。
  周哥本就手脚被废，此刻更是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她踢得闷哼连连，口中溢出鲜血。
  段飞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心里此刻也是波澜起伏。
  以上一世在海军陆战队见惯了生死和人性扭曲的经验来看，孙小蝶这个女孩经历了如此惨痛的遭遇，亲眼目睹亲人惨死，自己又险些受辱，她的精神世界恐怕已经崩塌了一半。
  那种深入骨髓的仇恨，如果不能亲手宣泄，恐怕会成为她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梦魇，让她永远也无法再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他想起了那些在战场上，因为无法为战友复仇而郁郁寡欢，最终精神崩溃的兄弟。
  法律？
  段飞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在这座与世隔绝的荒岛上，在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亡命徒面前，法律又在哪里？
  如果不是自己出现，这个女孩的下场会是什么？她哥哥的冤屈，又能向谁去诉说？
  有时候，以暴制暴，才是最直接，也是最能抚平创伤的方式。
  段飞都不带犹豫的，直接从裤腿里取出一把军用匕首，递给孙小蝶。
  “他，交给你了。”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虚伪的劝慰。
  孙小蝶呼吸一滞，然后抖着手接过刀，感激的看了眼段飞。
  “谢谢恩公。”
  然后，她紧紧握住匕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老谢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姓周的活不了了，忍不住问段飞。
  “飞哥，她动了手，回头会不会有麻烦啊？万一以后查起来……”
  他话音刚落，窝棚里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充满了痛苦。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孙小蝶面无表情地站着，手中匕首滴着血，而地上，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格外刺眼。
  段飞的目光从孙小蝶身上移开，落回到老谢脸上。
  “老谢，我这么做，是为了救她。”